前中國大陸調查記者趙蘭健在美國時間3月13日晚上,於社群平台「X」曝光:中共二十屆中央政治局委員、軍委副主席何衛東「被帶走」,何在北京和上海的家遭查抄!趙蘭健稱從權威人士中得到的消息:何衛東在11日人大會議閉幕後,返回八一大樓時在現場被帶走!趙蘭健表示,何衛東長期以來是習近平軍中核心圈的重要成員,曾任東部戰區司令,直接負責台海事務;在黨內、軍中的影響力極大,這個突發事件,預示著中共軍方可能再度迎來高層震盪!趙蘭健更在發文中追問:「何衛東被帶走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是涉及軍中腐敗大清洗?還是軍中派系鬥爭進入新階段?抑或牽涉更深層次的政治危機?」直言:「恐怕將進一步加劇中共內部的不穩定,甚至影響台海局勢」。

目前沒有其他訊息管道證實何衛東現在的狀況,可佐證趙蘭健的爆料內容。中共《解放軍報》的報導停留在3月10日何衛東主持十四屆全國人大三次會議的解放軍和武警部隊代表團第二次全體會議。有人認為何衛東被抓的消息是捕風捉影,但也有人認為有跡可循。參照過去趙蘭健的爆料紀錄:2023年9月中旬,趙蘭健稱多位中共軍工要員被抓,包括中國兵器集團董事長劉石泉、中國航天科工集團董事長袁潔、中國兵器裝備集團總經理陳國瑛、原中國航空工業集團董事長書記譚瑞松等,之後這些人全部被直接或間接證實「落馬」;2024年11月,趙蘭健透露北京「紅二代」微信群裡傳中央軍委委員、政治工作部主任苗華戴著頭套被多名士兵抓走,當月月底中共國防部新聞發言人吳謙在例行記者會上宣布,苗華因「涉嫌嚴重違紀停職檢查」。多項紀錄顯示,趙蘭健的爆料,恐怕不是空穴來風。何衛東有沒有被抓,只能等待官宣證實;但被抓的原因是什麼?以及可能對中國軍力影響的程度如何?則不是中共黑箱操作後的官方說法可以一窺的。

據傳,中國中央軍委副主席何衛東(右)在3月11日人大閉幕式後被帶走。 圖:翻攝自 @Carlosmatttt X 帳號(資料照)

何衛東何許人?習近平軍權旁落?

公開資料:何衛東,1957年5月生於福建南平,1972年12月初中畢業後應徵入伍,1981年畢業於陸軍指揮學院,2001年就讀於國防科技大學。何衛東最重要的軍職履歷是解放軍東部戰區司令員、31集團軍參謀長(新番號為第73集團軍,駐地福建廈門,央視稱為「對台一線部隊」)。後者即是被認為是習近平「閩江新軍」派系成員,成為習親信的關鍵契機。2022年10月,何衛東離開戰區司令一職「直竄」升為第二十屆中共政治局委員和中共軍委副主席;2023年3月,又任職中共中央軍委副主席。外界認為沒有政治工作經驗的何衛東卻主管軍紀、軍事、宣傳,是習近平針對另一位軍委副主席張又俠的有意「安排」。而何衛東到任後高調「捧習」,時時表忠,在會議、宣傳等領域時刻不忘喊「習思想」、「兩個確立兩個維護」、「軍委主席負責制」等等,坐實其為習「軍中第一親信」位置。因此,傳出人大會議閉幕後「被帶走」,讓很多觀察人士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認為是謠言。

事實上,在「習家班」六大派系中,「閩江新軍」與「軍工系」是習近平掌握軍權、軍工最重要左右臂膀。習近平1985年至2002年間曾在福建工作長達17年之久,和駐守福建的第31集團軍交往密切;習近平上台後,出身福建的軍官陸續受到重用,除了何衛東之外,2024年底被抓的苗華、現任東部戰區司令林向陽、中央軍委聯合參謀部副參謀長徐起零、武警部隊政治委員張紅兵、軍委辦公廳主任方永祥等,都是曾任職第31集團軍的習近平「舊識」。先前苗華被查一事,就被形容成習近平的軍中「福建幫」遭遇重創,因為包括海軍新任司令胡中明、跨軍兵種提拔為火箭軍司令的原海軍副司令員王厚斌,都是苗華「保薦」上台,等於一大批將領都將受到牽連;旅美時政評論人士陳破空日前分析,苗華是習近平在軍中的重要親信,不能排除是張又俠「蛇打七寸」主導苗華的「落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習近平的反腐拔掉習的爪牙。而何衛東等於是習近平軍中「福建幫」的首領,「二當家」出了事肯定有壓力,但是否向上牽連?則成為習軍權是否旁落的直接指標。

中國《反分裂國家法》實施20周年座談。解放軍最高主事者:中央軍委副主席何衛東竟缺席,由軍委聯合參謀部參謀長劉振立代表出席。 圖:翻攝新華網

紅二代反撲習家軍?「台灣大限」看2027?

被旅美時政評論人士點名幕後主導的張又俠,其實是中共中央軍委中少數擁有戰功的高階將領,曾在1979年參加中越戰爭、1984年指揮兩山戰役;但除此之外,張又俠的父親張宗遜,是解放軍開國上將,曾參加秋收起義。張宗遜、張又俠父子是解放軍第二對「父子上將」;張又俠也是標準的紅二代。先前兩任軍委委員、防長李尚福、魏鳳和先後落馬,火箭軍三任司令被查,大批高級將領出事,傳相關清洗目標指向李尚福的老上司、曾長期主管軍隊裝備的張又俠。張又俠此番的反撲,也有「先下手為強」的味道。而旅澳自由主義學者袁紅冰分析,習近平在2027年的「二十一大」當然想尋求繼續連任,但紅二代認為如果習再連任,整個共產黨的江山就可能會被習搞垮,所有的共產黨家族也就全部完蛋了;基於這個共識,他們不能讓習連任,正在採用各種辦法「逼宮」。而拔剪習在軍中的羽翼也是策略的一環。不過,國防安全研究院中共政軍與作戰概念研究所委任助理研究員亓樂義認為,從制度權力面和強勢反腐敗勢頭來看,習近平沒有軍權旁落的可能。但相關發言在傳言何衛東「被帶走」之前,顯示中南海政局明顯詭譎多變。

習近平原先布局,兩次主導對台「聯合利劍」軍演的何衛東相關「台海幫」羽翼未豐卻折翅鎩羽,會不會影響「解決」台灣問題?有待觀察!政治大學東亞研究所1月上旬舉辦「2024中國大陸情勢總結與未來發展趨勢觀察論壇」,中央研究院政治學研究所研究員蔡文軒提出分析,推估習近平將在2032年交出中共總書記一職,繼續掌握軍權;習交棒前5年牽涉人事接班布局,政治不穩定性增添,將是台海情勢最關鍵的5年。蔡文軒指「習近平大權在握,目前沒有確切跡象顯示他受到有力的挑戰」,唯一可能對習構成威脅的是其身體狀況,在2032年滿79歲的習近平可能囿於身體機能老化不得不交出總書記一職,不過預期仍會緊抓軍權。倘若習近平在2032年交棒,勢必得在前5年布局。換句話說,2027到2032年是中國政治和台海情勢最為形勢關鍵的5年;任何政、經、軍人士都要在這段時間內積極表現,甚至拉幫結派。在台海問題上,中共一再稱「統一沒有時間表」,在沒有完全勝算以及國內政經局勢限制下,習近平看來不致妄動;但習如果想在2027年二十一大繼續連任,面對紅二代的逼宮,習在對台政策上必須取得一定的進展;而2027之後,為求青睞或實驗班底也有可能以「處理」台海問題做為躋身上位的策略。對台灣來說,變數愈來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