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掀起全球關稅戰的川普,頻頻公開對聯準會(Fed)主席鮑爾砲轟「遲遲不降息」,甚至還威脅要提前撤換聯準會主席,並傳出已經與多位高階顧問討論提名前理事沃許(Kevin Warsh)來代替他。不過財政部長班森特認為此舉得不償失,沃許本人不建議。

然而,隨著川普跟鮑爾的恩怨浮上檯面,讓多數經濟學家擔心,聯準會長期不受政治影響的獨立運作,恐怕將受到白宮進一步擾亂、並加深經濟與金融市場的不確定性籠罩。以下參考《CNN有關聯準會須知的事。

聯準會的獨立運作 很重要嗎?

聯準會對美國經濟的權力廣泛。其透過降低利率(通常在經濟衰退時動作)來降低借貸成本、並鼓勵更多支出,從而提振經濟和就業率。當央行提高利率,目的是冷卻經濟並抑制通膨,但副作用是可能會削弱經濟(房屋貸款、買汽車或家電的借貸成本更高),並導致失業率攀升。

在經歷上個世紀 70~80 年代初的長期通膨高峰後,大多數經濟學家堅信聯準會獨立運作的重要性。人們普遍認為,前聯準會主席伯恩斯(Arthur Burns)因屈服於前總統尼克森(Richard Nixo) 的壓力,而在 1972 年大選前維持低利率,導致那個時代通膨高漲。當時尼克森擔心升息會害他敗選。

1979 年,卡特任命沃爾克(Paul Volcker)為聯準會主席,他將利率拉高至近 20%的驚人水準。(目前為 4.25%~4.5%);這引發了嚴重的經濟衰退,使失業率接近 11%,並引發大規模抗議。但沃爾克並沒退縮。到 1980 年代中期,通膨率已回落至個位數。多數經濟學家認為,沃克願意對經濟施加痛苦以抑制通膨,這是聯準會獨立性價值的重要例子。

川普要罷免鮑爾 華爾街怎麼想?

由於多數投資人也喜歡獨立的聯準會,原因是它通常能更好地管理通膨,而不受政治影響,還有其決策更可預測。聯準會官員經常公開討論,如果經濟狀況發生變化他們將如何調整利率政策。

目前鮑爾的任期到 2026 年,若他被提前解僱,短期內很可能會導致股價下跌、美國公債殖利率飆升,從而推高政府債務,並提高抵押貸款、汽車貸款和信用卡債務的借貸成本。若聯準會受到政治的壓力更大,金融市場將更難預測或理解其決定。

Fed 官員由誰任命?向誰負責?

聯準會主席由總統任命,一任 4年,須經參議院批准。總統還任命聯準會管理委員會的其他 6名成員,他們的任期最長可達 14 年,但大多數理事都會在任期結束前離職。

這些任命可讓總統隨著時間的推移,顯著改變聯準會的政策。前總統拜登(Joe Biden)任命了現任 7名成員中的 5名:鮑爾、麗莎.庫克、菲利普.傑斐遜、阿德里安娜.庫格勒和邁克爾.巴爾。如此一來,川普任命官員的機會就會減少。他只能更換庫格勒,後者的任期將於 2026 年 1 月 31 日結束。

同時,國會可透過立法設定聯準會的目標。例如,國會於 1977 年賦予聯準會「雙重使命」,即保持物價穩定、並實現最大限度就業。聯準會將穩定價格定義為通膨率為 2%;同一年,法律還要求聯準會主席每年 2次在參、眾議院就經濟和利率政策作證。

美國總統可以解僱鮑爾嗎?

鮑爾表示,聯準會的成立法律並不允許總統在沒有正當理由下解僱主席。事情有些複雜,因鮑爾是被單獨任命為聯準會理事會成員,然後在 2017 年被川普提名為主席。

大多數法律學者都同意川普不能將鮑爾從聯準會理事會中踢除,但對於他能否解除其主席職務,人們的看法並不一。今年一月,監管副主席邁克爾.巴爾辭職,但仍留在董事會,以避免因川普是否能解僱他,而發生潛在的法律衝突。

若川普試圖解僱鮑爾,那麼接下來可能要面臨在最高法院的訴訟。

最高法院能做什麼?

目前最高法院已接受一宗案件,該案源於川普解僱 2名官員,一名來自國家勞工關係委員會,另一名來自保護工人免受政治干預的機構。最高法院上週在審理此案期間維持解僱決定。今年夏天國會可能會裁定,總統作為行政部門首長,可解僱任何聯邦機構的官員,即使國會原本打算讓該機構保持獨立。

鮑爾週三表示,他正在密切關注此案,並補充說這可能不適用於聯準會。川普政府的律師試圖縮小案件的焦點,辯稱該案件不涉及聯準會。

川普政府和最高法院法官先前都曾為聯準會制定豁免條款。今年二月,白宮發布行政命令,將聯準會和證券交易委員會等多家金融監管機構置於總統的直接控制下。然而,該命令明確豁免了聯準會制定利率的能力。

在 2023 年一個案件中,大法官塞繆爾.阿利托在備註中提到,聯準會是個「具獨特歷史背景的獨特機構」,有別於其他獨立機構。如果法院確實賦予總統對獨立機構負責人的更多權力,那麼聯準會可能會獲得豁免。